云何得勝慧、第一慧、最上慧、最勝慧、無量慧、無數慧、不思議慧、無與等慧、不可量慧、不可說慧?】 

這是講十種智慧。一個人這一生能認識自我的憑藉大概就是這個身體。這個由地、水、火、風四大跟五蘊結合而成的身體,佛法稱它為色身,又因為人的年歲會因時間而增長,所以它也會隨著時代而養成不同的習性。譬如說現在講求衛生,不要說是一塊肉,就是一粒花生米掉在地上,你也不敢撿起來吃,可是在過去的年代不管什麼東西掉在地上,哪怕是一粒飯都撿起來吃,要不然還會遭到長輩的責罵─暴殄天物。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觀念,這個時代講求衛生,也是受這個時代因素的影響,可見色身受到時代巨輪的影響很大。

   有一些習慣是不知不覺地來自心理層面的,不知經歷過多少回合的生命時空歷程。譬如以前當了好幾世的老虎,這一生轉世為人,要他不吃肉應該是一件相當難過的事。假如前輩子是兔子或是牛、羊、馬,這輩子吃素就很習慣,反而吃肉對他來說是很不舒服的。

   一個人的習氣,自己未必知道,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自己過去生所經歷過的事;過去生如果是富貴人家,這輩子再如何的貧賤,也還有富貴氣存在;前輩子假使累世是貧賤人家,這輩子讓他多富貴,也很難擺脫掉那股貧賤味。你若仔細去觀察、思索一個人的成長歷程,您就會發現個中道理。因為這些習氣是從過去多次的生命轉換中累積下來的,很難一時改變。不過佛法也講無常,也就是一切現象都會有改變的可能性,所以我們才要接受教育來改造自己。

   佛法覺悟的教育,就是要徹底地改造生命的本質,不管過去如何。有些人在某些法門上的修練總是很困難,在某些法門上又特別的容易相應;前輩子修念佛法門,這輩子再來念佛當然沒問題;前輩子作奸犯科,這輩子要他不做也很難,雖然他很想改,卻老是改不過來,屢屢挫折,因此自己就必須具備警覺性。

   這十種智慧就是在談警覺性。有一則寓言:有一隻蜈蚣,在河邊遇到一隻烏龜,請求烏龜載他過河到對岸去玩。烏龜說:「你以為我那麼笨呀!載到一半你咬我一口,我就沉下去死了。」蜈蚣就說:「哎呀!你真笨,我是公孫龍子那一派的,最講求邏輯推理,想想看如果我咬你一口,你沉下去,我也會沉下去,你死我也死,我怎麼會做這種傻事呢?所以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咬你。」烏龜想想也有道理,便答應了。游到河中央,蜈蚣還是咬了烏龜一口,烏龜覺得奇怪,問他:「我就要沉了,你豈不是也快死了,你怎麼騙我呢?」蜈蚣說:「不是我要騙你,我也知道我不能咬你,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呀!」

   這則寓言就是在告訴我們,時間因素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習性,是這般地牢固啊!修行就要學會看破這一點,假使不能看破,就會沉淪在迷惑顛倒中。這十個條件就是告訴我們這些因素,有些是身體上的、有些是心理上的、有些是具體的、有些則是抽象的。這十種智慧是修行的目標。

   佛法修行的基本核心就是要「破除我執」,我執包括很多,主要分成自我意識形態和社會意識形態。有的自我意識形態源於個人的歷史因素,是多生多劫積累下來的,是自我的;另一方面則是來自社會意識形態與現實社會的關係。自我意識形態和社會意識形態,使我們在面對現實的生活環境時,往往不能很灑脫、很自在, 始終受到制約。像前幾年政治環境剛剛開放,在野黨常常抗爭,好多人都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現象,現在逐漸平衡下來以後,大家開始轉變,產生新的適應性。這些社會的變遷,有些人能適應得很好,有些人就適應不來,會對另一部分產生排拒性,如此一來生活就產生了苦悶。

   以我們的日常生活來說,執著心愈強的人,換了環境就愈容易有水土不服、不適應的現象;觀念上的執著,也容易使人與人之間產生溝通上的障礙。以前的人蓋房子,左鄰右舍只需要一面牆,兩邊都可以用;現代人日漸冷漠,連那一面牆都各自興建,互不干涉,於是產生了隔閡,造成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對待、互相敵視。

   由於個人意識的發展,造成現代人只注重自己的立場與想法,在潛意識裡常把對方視為敵人,任何關係都無法維持長久。這種心理的反抗性若無法消除,人與人永遠都將在鬥爭中,互相抗衡。為什麼始終要把別人當敵人呢?佛教講求和平,不管什麼人一進入佛門,大家都一律平等,觀念就在此;如不先破除自我,不但自己會分裂,整個社會、國家、世界都會紛紛擾擾,不得太平。

  學佛,就是要學著覺悟這種種的顛倒見,覺醒後的光明就能照徹生命中的每一個角落,在每一個生命洪流裡散發出光輝和無可窮盡的生命能量,這是屬於自覺的層面。這樣的智慧光明不但照徹自己的生命,還能照徹每一個眾生的生命,這種情況好比花蔓一樣,照徹自己使自己開花,照徹別人使人人都開花,然後再把這些花統統串連起來。能自覺、覺他,到最後覺行圓滿,那就是滿園花開,《華嚴經》就是一部「雜花莊嚴」的經。

前面談到修行以後所要達到的境界與目標,那麼覺行圓滿以後呢?那就是這十種智慧所呈現的境界。
 
   第一個是「勝慧」,也就是殊勝的智慧。殊勝是相對於不殊勝來說的,是用來區別世間智慧和出世間智慧。世間智慧是針對世間法,對世間各種人、事、物的認識、理解和運用,也可以說是一種世故的教育,只要能記得多,反應快,還懂得通權達變,就是聰明人。但是這種聰明智慧,不是佛法所講的出世間的智慧。出世間的智慧是一種覺悟的智慧,覺悟能使我們出離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因仍受限於輪迴,有三界如火宅之說),免除生死輪迴,這才叫做「勝慧」。出世間的智慧有很多的層次,「勝慧」相對於世間智慧來講是很殊勝的,但在出世間法中,它的層次是最基本的。
   
   接下來是「第一慧」,第一慧又比勝慧高一層,換句話說,「勝慧」是屬阿羅漢的智慧,「第一慧」就是辟支佛的智慧,「最上慧」是菩薩的智慧,「最勝慧」是佛的智慧。簡單地說,「勝慧」是對四聖諦─苦、集、滅、道的理解和領悟。「第一慧」是對十二因緣法─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的理解和領悟。「最上慧」是對六度萬行的理解和領悟。「最勝慧」就是佛的智慧,前面三種都各有區別,最後佛的智慧是一切智慧的總合。
 
   「勝慧」所領悟的苦、集、滅、道是從釋迦牟尼佛那兒聽聞而來的,因此又稱為「聲聞慧」。「第一慧」就是不需要別人講解就能夠知道而且透徹理解和領悟其中的道理。印度人修行很重視沉思冥想,事實上,思考本身也是修行,因為思考的當下也在調整自己的觀念,這就是一個「修行」的過程。在沉思時,對於不正確、不恰當的觀念都要予以修正過來,所以本身就有修行的內涵。
 
   「第一慧」又叫緣覺慧,或者叫獨覺慧,是辟支佛所修行的智慧。自己不斷地沉思冥想,藉著仰觀星象天文、俯察風水地理,然後發現一套真理,體悟出世界和生命的起源,每部經典所談到的,不論是九個因緣、十個因緣、六個因緣、或十二個因緣,這些都是獨覺所思考出來的。這些理論完全是經過獨覺個人的體悟,不用聽他人講而獨自摸索、思考有關這宇宙人生的道理的一套理論,是獨自覺悟的智慧,也就是獨覺慧。
 
   聲聞的智慧,是直接聽聞佛陀的開示而成就的,這樣的心思歷程很短,必須要有很敏銳的理解能力,才能領悟其中的道理。阿羅漢的心思就很敏銳,一聽佛陀宣說四諦─苦、集、滅、道,他就覺悟了。但是由於心路歷程很短,開悟後反而不知道還要再精進用功,於是便想趕快了生脫死。獨覺的心路歷程比較長卻很獨立,不需要他人的指導,就能自己精進覺悟。
 
   菩薩慧是「最上慧」,其心路歷程更長,是需要經過聞法、接受各種訓練的歷程。我們修行菩薩道也一樣,聽到他人講說佛法,不僅要心生歡喜,同時還要勤修六度萬行─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波羅蜜,統統都要修。
 
   這六度波羅蜜要修到圓滿都很難,第一個布施度就不容易了。布施並不是把家中財產悉數捐出就叫做圓滿,同時還要置個人死生於度外,身心世界都要布施出去,才叫波羅蜜。每天躺下來是否想著我隨時可以死了?大多數人都還在想我明天要做什麼事?明年要做什麼事?放了假又可做什麼?大都受到這一切事的牽絆,想要破除這一關實在不容易。幾天前北捷發生隨機殺人事件,隔天板南線運輸量即大受影響,其修持的難度由此可見一斑。忍辱度也是一樣,譬如水淹到下巴還可以忍,再淹到嘴巴、鼻子就不行了,必須趕緊設法逃生。也是幾天前的事件,台中有一婦女載二子開車行經地下道而遭溺斃,由其家屬事後的責難反應也可以看出忍辱度的不易。雖然如此,但我們還是可以從別的管道來修煉,由淺漸深、由易入難,只是要圓滿成就,是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心理所要接受的煎熬和訓練也很長、很困難,這些都是心路歷程的訓練。
   
   「最勝慧」的層次又比菩薩慧更高,其心路歷程更長─經三大阿僧祇劫,到最後成佛的階段大多是不需要開示的。像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無人對他開示傳道,他是自證、自悟、自得的。他過去修仙人道,修到非想非非想處天,覺得這樣的境界還是不能解決其心中對生命的疑惑,於是自己去摸索而覺悟的。
   
   《華嚴經》所講的佛是盧舍那佛。當盧舍那佛成佛時,是從佛的開示而得法。釋迦牟尼佛則是自證、自悟、自得,他並沒有從佛那裡得到什麼法。生生世世以來,盧舍那佛都在行菩薩道,在過去生中,他遇到很多佛、菩薩為他開示,修行時在摩醯首羅天宮坐百寶蓮花座,一花有一千個釋迦牟尼佛,一釋迦牟尼佛教化一個世界,所以盧舍那佛在法的傳承是一貫的,他的境界層次是完全超越前面三個層次的。
 
   以此定義來談「最勝慧」,簡單地說,把前面的「勝慧、第一慧、最上慧」三種智慧綜合起來,達到最完美的地步就叫做「最勝慧」。而「無量慧、無數慧」是指佛智慧的量很大,無法計量、計數。佛智慧可說是無師智、自然智,沒有人教導就會了,是本來具足的。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有這種慧,但都被無明遮住以致於顯現不出來。這六種智慧都是指數量,但其中涵意並不相同。不可思議是用我們的意識形態思考所不能企及的,所謂「思議」就是可用大腦推理的邏輯思考,「不思議慧」就是沒有辦法用邏輯推理而得的智慧。
 
   意識形態和智慧究竟有什麼不同?一般而言,用大腦推理的歷程,稱為「邏輯推理」;另一種則類似於中國文學的賦、比、興方式,我們可以稱它為「比興推理」;邏輯推理屬於西方的,有個「因」就會有個「果」,所以邏輯推理有其連續性和相關性。但比興推理就不一定,譬如我們形容女子好美,美得像月亮一樣,若真的將月亮裝在女子的臉上,這美就奇怪了,所以月亮和臉並沒有相關性;或者說:我的另一半好美,美得像朵花,我不一定愛花,卻會用花來形容另一半的美,這就是「比興體」。又譬如我們藉著「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淨身」詩中的意念來感受當時的情境,若能夠感受到詩中的情境,那就是比興推理了。如此的推理,是一點必然性都沒有的,至於如何進入那個意境,就跟個人的想像能力相關了。
   
   佛經裡有很多這種不思議的現象,就是用類似於比興推理的方式,可思議的就是用邏輯推理,這個「理」就儲存在我們個人的大腦組織裡。所以理解佛法不能只用大腦,而是要懂得善用比興推理。用大腦思考絕對無法進入佛法的世界,而比興推理則是用六根(眼、耳、鼻、舌、身、意)接觸六塵(色、聲、香、味、觸、法);用六根,眼睛看到的,由口說出來的可能是另一套,卻也能讓對方感受得到那是什麼。佛法要人覺悟,就是借用某件事情來說明另一件事情,這就是「不可思議」。 
 
【補注】此文參考海雲法師以及智光老和尚、宣化上人等大德僧的開示整理而成。佛法總攝人、天二乘共法,以及聲聞、緣覺、菩薩三乘共法,總說為五乘共法,另有菩薩、佛的大乘不共法。三乘共法是出世間法,必須建立在五乘共法的基石上。假如不具足人天功德,一直沈淪在三惡道中,當然不能發出了脫生死的出離心。縱使現生人間,如作惡多端,無慚無愧,害人害世,喪失了人性;連做為一個平常人都成問題,甭說他會發心了生死?所以成就了人天乘的功德,才能修學出世間的三乘共法。故佛說:一切行無常,說諸受皆苦,緣此生厭離,向於解脫道。修學出世間的三乘法,其根本在出離心。
 
「無與等慧」,就是無與倫比的智慧,換句話說,這是沒辦法用世間的思考或推理和它互相比擬的。這種智慧是超越我們大腦所能推理的。「不可量慧」、「不可說慧」也都是在說明佛的智慧是最高的、無上的。
 
   佛的境界很難形容,好比科學家說月球上如何如何,但是對沒去過、沒看過、沒經驗過的人來說,如同隔靴搔癢一般,難以想像。事實上,對於佛智慧的認知是用比興的方法,這是其中一種原因。另一種原因是人們沒有辦法涉足其中,因為人們從來都沒有經驗過,無法詳細說明它的內容,唯有從過來人或再來人那兒輾轉認知它;過來人就是這輩子已經走過來有成就的人,再來人是指前輩子已經有成就這輩子再來的人。這些人已經達到最高的境界,再把那樣的境界告訴我們,但是我們仍然覺得遙不可及,難以相信。因為絕大多數的人對知識的吸收,都是運用自己身體或生理的意識形態來學習和接受的,而覺悟的教育與訓練卻是要打破這些既有的範疇。
 
   覺悟的境界是一個絕對的新知,就世間法而言,對一個新知識能不能用舊經驗完全來認知它呢?因為我們對事情的認知、處理都是圍繞在舊經驗的範圍裡,無法將新知識完全地吸收,所以生活始終停留在所認知的那一點上,離不開世間法的學習範疇。
 
   這裡所談的舊經驗是指我們都處在生死輪迴中,新經驗則指出離生死,這是大家都沒經歷過的。之前曾提及布施的真正意義,把生死布施出去的人和執著於生死的人有何不同?一個把生死都布施出去的人,隨時都可以接受死亡,就表面上來看,一個完全地布施生死的修行人和一個亡命之徒是有些類似的,可是亡命之徒是衝動得不怕死,修行人則是理智、冷靜得不怕死。所以一個真正的修行人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下面這則故事或許可以幫助我們理解這樣的區別。
 
   亞歷山大大帝在雅典時,他的老師告訴他東方有一位智者,請大帝代為找尋。亞歷山大便率軍前往印度,果真遇到一位智者。有一天,士兵看到這位智者赤裸裸地在河邊洗澡,便大聲斥喝著:「聽說你是位有智慧的人,我們大帝要你前去,還不快過來。」智者不理,士兵便威脅要殺他,智者仍舊不理會。
 
   後來亞歷山大大帝親自前來,對智者說道:「我遍征世界,所到之處沒有人不怕我的,你竟敢不聽從,難道不怕死嗎?」智者從容地回答:「人本無生命可言,這色身我已經看開,也已經放下,色身會死,但我的生命不會死,我現在只不過借用這個色身活著,你把這個色身殺了,我再借用另一個色身,仍然可活,要殺你就殺吧!智慧不是權利所能加上去的,不知大帝今日所求的是生命還是智慧。」亞歷山大帝在此刻才猛然悟道。
 
   一般人總認為有生必有死,生命就是找一個永恆的歸宿。但是修行人不同,他們明白生是死的開始,死也是生的開始,永遠有許多值得去做的事,而不是找個避風港就算了,這是一種超越自我中心的生命態度。這種智慧、理念不是用邏輯推理的方法所推演出來的。
 
   「不可說慧、不可量慧」是實際進行的歷程,修行以後才能展現出那樣的境界。天台宗第三十四代祖師諦閑法師,在二十七、二十八歲時講經,可以講到入定並舌燦蓮花,當時並未出家卻已相當有成就。到六十歲左右,生了一場大病,兩腳腫脹疼痛,一個頑皮的弟子問道:「師父,腳痛不痛?」師父說:「當然痛。」弟子又說:「師父,觀空呀!空就不痛了。」師父又說:「空不痛,但是腳會痛呀!」聖嚴法師的舌頭在一次的禪期被牙醫師不小心弄破了一個洞,每當講開示時就會碰觸到傷口而隱隱作痛。法師很明白地對我們這些禪眾說:痛就是痛,是真的,但是我的心不理會它,照樣講開示,痛就與我無關了。還有常勸人念佛的廣欽老和尚,寺中當家師故意把功德箱的錢藏起來,然後對他表疑,寺中上下都認他為賊,數月白眼惡言交加,而他依然如沐春風如飲甘露,安然自在。而虛雲老和尚經歷十難四十八奇的一生傳奇,更是讓人津津樂道所以對於修行者來說,事實的現象純然是事實,弦外之音的境界,才是真正成就的地方。
 
   世尊仍在修行當中,有位商人供養他一堆蘆葦草坐於菩提樹下,依一般人的肉眼來看,不過是一堆蘆葦草,但菩薩所見,有的是坐天衣座,有的坐金剛寶座,若以「華嚴圓頓大教」的眼光來看,則是普融無礙法界寶座。這不是眼睛的視覺問題,而是慧眼所見的層次、境界都不一樣,其中所涉及的就不是我們一般思惟能達到的,這是完全超越、實際修行之後才能得到的。
 
   西方人無法深刻體會出東方人的高層次哲學思惟模式和修行境界,始終認為那是一種幻境幻覺、自我催眠的催眠術,甚至以神話、迷信視之。可是佛在菩提樹下成就的當時,海會雲集,十方菩薩皆來赴會共轉法輪,所展現出來的境界豈是一場幻境?幻境者,乃心中的企求、執著所幻化而出的境相,是妄心的投射。聖者、菩薩、佛皆證得無我的智慧,盡除「我」、「我所」等種種虛妄浮想,自然不會將心中有我的夢幻投射在現實的世界中,更不會執著、或念念不忘。現今有些人四處向人宣稱自己有菩薩親臨的殊勝境界卻又含糊籠統說不出所以然來。真正的境界是如實的,一點也不含糊,這種智慧不可思、不可議的原因就在此,非一般言語所能描繪談論完全的。
   
      這十種智慧是覺悟聖者的出世間智慧,是無漏的,不是我們一般凡夫的世間智慧。聖嚴法師曾經說過:如果我們看了佛經,借用佛的智慧來幫助自己出離煩惱、痛苦,那麼,我們用的就是出世間的智慧。但是,如果我們用凡夫的心量來衡量佛的智慧,那用的還是世間的智慧。所以我們若能學習運用出世間的智慧,來處理我們日常生活中的一切事務和人際互動,減少一些執著和煩惱,就能夠遠離痛苦,獲得平安、快樂了。
 
 
【補注】:此文參考海雲法師、智光老和尚以及宣化上人等大德僧的開示整理而成。在19世紀末,有一些心理學家以實驗法來探討人類的思考現象,其中德國心理學家馮德認為,思考屬於高等心理歷程,不能以科學方法進行實驗。德國伍茲堡(Wurzburg)地區的一群心理學家反對馮德的想法,於是在實驗室中以內省法研究人類認知的過程,結果發現人們在聯想過程中,腦海裡並沒有察覺到任何意象,他們稱這種思考過程為無心象的思考(imageless thought)。覺悟的教育類似、甚至超越無心象的思考,是很難用科學的方法來探究或驗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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